第67章 怜薄命 二_春草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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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怜薄命 二

  周围的声音静悄悄的,呼吸声都仿佛十分缓慢,只为了听桑榆学着容夫人那日的口吻说话。

  桑榆的声音,听起来依旧是如此的不紧不慢,似乎什么都不足以让她的情绪有起伏波动。

  “这些话,当时在屋子里的侍娘婆子,想来都应该听到了。如果几位不信,不妨将夫人身前的下人都招过来,问一问。”

  “阿箐昨夜在花园中梦游,失足掉进了池塘里。”

  容三郎眉头挑起,意味深长地盯住陆琛。

  桑榆“哦”了一声,表情却丝毫不显得诧异:“失足?倒是十分凑巧。”

  容二郎脾气火爆,当即将茶盏重重一放:“阿碧打小就跟在长姐身边服侍,说起来我们兄妹几人与她,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,怎的从来不知道阿箐还有梦游的毛病?”

  “姐姐没了,阿箐优思过度,不知不觉夜里就有了梦游的毛病,也给她请过大夫,吃过几贴药,似乎并没见效。”

  “主子说话,有你插嘴的地方?”容二郎截住她的话头,怒喝道,只差没将陆琛身后的女人当场摁到地上。

  女人委屈地咬着唇,眼睛里水光一片。陆琛被她这么一看,顿时心就软了,拍了拍她的手背,碍着容家人还在旁边坐着,不能将她抱进怀里安抚,一时心焦得很。

  女人得了安慰,脸色顿时好了不少,低眉顺目地朝着容家人行了个礼:“妾身方才失礼了,还请郎君们别介意。”她说罢,作势要往外走。

  桑榆忽地低笑,往旁边走了两步,将她挡在身前,而后抬起头,眼睛紧紧盯着陆琛,笑道:“陆郎君命人将我掳来,想必是觉得是我设计害死了容夫人。先不说我究竟有没有这个动机,单凭郎君你今日的所作所为,我便可上县衙将你告了!”她沉下脸,“私闯名宅,伤我药童,又试图私设刑场,这些罪名,想必够让陆郎君你吃一顿牢饭的了!”

  陆琛有些慌了:“谈娘子!”

  桑榆冷笑:“亏心事做多了,总有一件事会让你一辈子睡不踏实!容夫人究竟因谁而死,陆郎君心里清楚,可为了这么一个人却想将罪名栽赃到我的身上。陆郎君莫不是认为我谈桑榆是个好欺负的?”

  她话说到此处,已经是极其明显了,再看她冰冷的眼神,女人的神色顿时一凛,赶紧别过脸去,试图躲开如刺的视线。

  桑榆双眸微微一眯:“月娘。”

  被喊到名字的女人身子一怔。

  桑榆往前走了一步。

  桑榆的年纪比月娘轻,可身高却比月娘高了一个头,此刻正好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:“月娘,你身上这味道真香,可我怎么闻着,有些熟悉呢?”

  “谈娘子许是闻过相似的……”月娘咬了咬唇,又往旁边走了两步。

  桑榆淡淡一笑,一步跨了过去:“我看不是相似,而根本就是同一种吧,毕竟,这方子是我亲手交到夫人手里的,能出什么效果,自然也是我最清楚。月娘,你说对不对?”

  月娘一头冷汗,赶忙委屈地向陆琛求助。

  “谈桑榆!你不要太嚣张了!”

  “谁准你喊我名字的!”桑榆一把拽住月娘的手腕,转身直直看着陆琛。

  “这里是我的地方!”

  “那又如何?既然害怕事情被人说出去,当初你又何必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,让容夫人错付真心!”

  桑榆冷冷地站在那里,盯着陆琛:“你既然敢往我头上扣屎盆子,我自然敢把你陆府的事往外头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。我也有相熟的戏班子,你想不想在戏楼里也听上一出熟悉到骨子里的戏?”

  “谈桑榆!”陆琛怒喝一声,“你这个贱……”

  “你敢!”桑榆怒斥,“只要你敢把话说完,我就能让你这一辈子,在大都抬起头来,更别说你身上的一官半职还能供你吃喝玩乐多久!”

  她目光冰冷,看起来和先前的形象,完全不同。

  陆琛气的发抖,月娘泪眼汪汪的模样看着实在是让他又心疼又愤恨,一时头脑发昏,大吼:“娼/妇!你就是个娼/妇!偌大一个一捻红,就住着你们主仆三人,谁知道是不是暗地里在做皮肉生意!”

  容家人见他越说越过分,已然眉头紧锁,心里对陆琛更加厌恶了几分,在看那月娘梨花带雨的模样,更是觉得这对狗男女着实令人恶心。

  容二郎跃跃欲试。他其实一早就想狠狠地打这个姐夫一顿了,可偏偏三郎一直在旁边摇头,劝他冷静,这才压到现在。可这会儿,他有些按耐不住,恨不得马上扑过去给他几拳。

  “现在能打了吗?”他也不避讳,直接当着陆琛的面,回头就问三郎。

  三郎拧着眉头瞪他。

  那二人如今剑拔弩张的模样,只要有人在里头横插上一脚,必然就跟点了炮竹似的,直接炸了开来。

  “阿郎!阿郎!”

  门外有人连滚带爬地匆忙跑了进来,脸上都是惊慌:“阿郎!县衙……县衙的人闯进来了!”

  陆琛闻声一怔,顺口道:“谁?”

  “本官!”

  堂屋对外的地方,一行数人脚步飞快地走了过来。

  虞闻站在那里,沉默地望着屋内的情形。

  阿祁上前,清了清嗓子:“这位是大都新上任的虞县令。”

  容家人回过身来,赶紧行礼。却见陆琛面色为之一变,慌忙就要迎上前去:“虞县令怎会……”

  虞闻走进堂屋,身后的十数个衙差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站成一排。

  “可有受伤?”

  他一开口,屋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,月娘更是睁大了眼看着桑榆,脱口而出:“你们认识?”

  虞闻转头看了月娘一眼,眼神冰凉,看得她脸色刷得变了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哆嗦道:“妾身,妾身不是……”她的一只手腕还被桑榆紧紧握着,因此跪地的姿势,怎么看怎么有些奇怪。

  “谈娘子身边的侍娘哭着喊着跑到县衙,说谈娘子光天化日之下,被人强闯民宅,一番打砸之后掳走。陆郎君,这事可是真的?”

  陆琛满脸堆笑,心底不免埋怨起陆尤动作太大,到底惊扰了别人。

  “我只是请谈娘子过来喝杯茶……”

  “陆郎君觉得夫人之死与我脱不了干系,又怕我讲事情真相说去外人听,便打算用刑命我认罪。我不从,又几番恐吓,甚至口出秽语,辱我名节!”

  陆琛一愣,显然没想到桑榆竟然什么都往外说,丝毫不顾及她自己的名声,当即摆手解释道:“谈娘子误会……”

  要是桑榆这时候从头到尾没有这么狼狈,陆琛再说误会,旁人倒也能装作的确是一场误会。可桑榆分明一身狼狈,陆琛说这话实在是自打自的嘴巴。

  虞闻皱眉:“若非谈娘子的小药童一路跟着,陆郎君是不是打算囚禁谈娘子?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陆郴还想辩解,容二郎已经当场炸了:“既然虞县令都来了,那长姐的事自然不能就这么了了!”他手一横,指了指路琛,又指了指桑榆,“这人是我姐夫,这人是我长姐临终前见过的唯一一个外人,还有这一个。”他又指着月娘,“这一个,是我姐夫纳了几年的小妾,模样长得是端正,但绝对没我长姐漂亮。我长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,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尸两命,这三人嫌疑都很大。”

  桑榆失笑。她跟容家人在今天以前,从来没接触过。和容夫人也只在那几日里有过来往,她倒是头一回瞧见像容二郎这样的直脾气,陆琛当初看上容夫人,只怕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位神奇的小舅子。

  虞闻微微一笑,道:“此事既然涉及到人命,本官自然会命人严查。”话罢,他脸色微沉,“来人。”

  “在!”门口的衙差齐声道。

  “将人带回去!”

  “是!”

  说是带回去,那些衙差却只抓着陆琛和月娘的胳膊,将他二人扭送出去。容二郎指着桑榆,不客气问:“县令,她也是嫌疑人!”

  桑榆抬手,露出两只手腕上的伤痕,眯着眼笑:“我是受害人。”

  容二郎瞪眼,正要张嘴说话,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大一小两个人。

  “娘子!”

  桑榆一回头,就见着阿芍和五味两人哭着扑了过来。

  阿芍一路上一直提心吊胆的,生怕娘子当真出了什么事,尤其是看到满头血污,还跑得脚底下都磨破了皮的五味的时候,她是真的哭得快要喘不上气来。

  这两年在大都,娘子带着他俩独住在一捻红,也曾遇到过欺上门来的浪荡子,哪一次不是小心应对。那些稍有点家世背景的,贪图娘子的容貌,也多的是动歪脑筋的,可娘子聪慧,避开一次又一次。

  她曾经问,为什么不把圣上的那道圣旨拿出来,有了这个,还有谁敢强迫娘子。

  可她也记得娘子当时是怎么回答的。

  娘子说:“那道圣旨是双刃剑,能不用,则不用。”

  桑榆被五味扑了个满怀。小小的孩子,在路上被衙差简单的进行了包扎,头上还有不少血污没来得及清洗,身上的衣服轻轻一拍,就能拍出一堆的土来,更别提脚下磨破了的布鞋。

  桑榆有些心疼,摸了摸五味的脑袋。

  “娘子!那个姓陆的,真该死!明明容夫人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,凭什么他要栽赃到你身上!”

  “他把那位夫人害得那么惨,他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帮他背黑锅!”

  一大一小两个人气得不行,桑榆哭笑不得地安抚了好半天,这才让俩人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。

  桑榆叹了口气,见容家人站在一旁正看着自己,遂点了点头。

  “我们回家吧。”桑榆握了握阿芍的手,抬头看着虞闻,“有六哥在,相信会还我一个公道的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最近作者群里的姑娘们全都遭遇到大批量网审的事,我也不例外,如果有部分章节不能阅读的话,请先收藏。等网友评审通过,就可以阅读了。

  接下来就是中秋了,妹子们该放假的放假,该玩的玩,别忘了给评论给收藏~_(:3∠)_我呢,中秋节加班……有时候不得不说,旅游业就是这么坑……不过服务业嘛,入了这行,就注定节假日会和正常人的不一样

  依旧是日常么么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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